他动作极快的掐住你的面颊。
白皙的手腕被他强硬反扣住抵在头顶,你嘶的痛叫一声,却也无力反驳。
他垂首与你四目相接。
沙漠绿洲般的碧色眼眸中似乎含着暴戾的黑风暴,裹挟着铺天盖地的尘土几乎把你咬碎吞噬。
嵌在骨子里的恐惧几乎僵直了身体,你呜咽瑟缩着跌坐下去,任由那颗黑黢黢的落胎药滚进华贵的波斯地毯中。
男人抬起你的下颌,轻蔑的睥睨着瘫软在地上的你,似笑非笑的盯着你:“你一个奴隶”
带着一层茧子的拇指不轻不重的按了按你已经显怀的腹部,在那一层薄薄的肚皮之下是他还未出世的继承人。
“也敢蓄意谋害王嗣?”
*
你是法老置于王廷的娈宠。
法老惯爱战争与杀戮,一声令下就用弓箭和投石器占有了赫梯人的财富与水源。数不清的奴隶被驱使着背井离乡来到尼罗河流域。
他在凯旋回都的沙漠中捡到了你。
确切的说,是他的护狮坐骑把你,把一个来路不明的东方女人衔到了他的面前。
他本应该杀掉你,亦或是把你丢给军队里那些犒劳的战士,可却他鬼迷心窍的犹豫了一下。
下一刻,你就主动攀上他的臂膀,沙漠中鲜有的白皙皮肉贴上了他被晒成蜜褐色的臂膀,被太阳晒的干燥的唇几乎失了血色,却看的他前所未有的喉头一紧。
几乎干渴至死的你在不清醒中下意识的向他求救。
你向一个热衷杀戮的法老求救。
他冷漠的垂下眸子,竟也没有拂开你,扯平了嘴角一副似乎并不关心的模样,只是再抬起时罩住你的晦暗眼神委实说不上清白。
……
你被带回了王廷,日夜在他身边服侍。
王廷中的奴隶往往活不过几月,可你却安然无恙的待在他身边许久,让人猜不透你是因何才能得到王的垂怜。
沙漠玫瑰制成的名贵香油沿着腻白的锁骨向后搽在蝴蝶骨上,穷奢极欲到碾碎了几乎一个城池的花瓣才提取出的香油被他的毫不在意的赏给你。
碎金色雾气一样的纱幔被你攥住,葱白的手指紧紧的蜷缩在一起,抓出明显的皱痕。男人身上带有侵略性的酒味和浓稠的麝香味混杂在一起,包裹住你的感官。
“日日同寝”
“为何还未有孕?”
喝多了葡萄酒后他有几分些醉意,但还是不打算放过你,不知疲倦的伏在你身上。
你下意识的一僵,又被他以走神的由头狠狠的惩罚了一下,声音都被撞的散乱:“奴、奴先天体、体质不易有孕……”
他神志不清,并未纠缠这个问题,似乎刚才只是一时兴起。
帐子里的身影直到深夜才渐渐停歇。
你趴在床里侧轻喘,即使累的几乎抬不起手指,还是强撑起身体,轻轻掀开被毯一角,随意摸了一件外衣披上溜了出去。
夜黑的连星子都被遮住,你精神紧绷,缓缓绕过长廊,来到一处砖石角落,四顾窥探确定无人后从砖后拿出一个密封的荷包,倒出一株已经枯掉的草花囫囵嚼了几下皱着眉咽下。
这种东方草花是你在花园里偶然找到的,旁人只知道它艳丽好看,作为东方人的你却明白它还有一个用处……避孕。
你当然不想和他孕育子嗣。
在重视血统的王廷,奴隶的孩子一生下就是奴隶,世世代代的奴隶,你当然不希望你的孩子会伴随这种命运出生。
小心把荷包再次密封塞回去后,你才偷偷溜回王廷。
床就像离开时的模样,似乎并没有动过,你踮着脚爬进他怀里,安分的躺进他圈禁的范围里。
只是你不知道,沙漠埃及的甜葡萄酒,是极少喝醉人的。
……
天光微明,你醒来后就替他更衣洗漱,照常按他的要求主动的拥住他轻吻他的面容,两两相望,他看你的目光意外的带着几分温情,似乎你们只是一对平凡的夫妻,你只是他疼惜的小妻子。
不过你不会傻到信以为真。
毕竟,你们的身份是不平等的呀。
法老和奴隶,可是隔着难以跨越的鸿沟。
哐当一声,毛手毛脚的阉奴不小心把一件瓷器砸碎在地上,发出的撞击声打断了你的思绪,你本能的退后一步,敛眸不再看他。
他嘴角猛地扯平,只一个眼神,其他奴隶就会意的把那个阉人拖了下去,随后就是凄厉短促的叫声。
可能是扭碎了脖子,可能是被标枪穿透胸膛,也可能懒得动手处理,直接拖出去喂了殿外的狮子。
只因为打碎了一件瓷器,那个奴隶就理所应当被拖出去杀死。
你一阵恶寒,强忍着胃里的不适继续给他打理衣服,不经意抬头时又撞进那双眼睛中。
他眯着眼,抬手将你斜歪到一边鎏金镂空额饰摆正,意味深长,似乎带着警告的意味:“错了,就是要受惩罚。”
“包括你。”
……
你再一次趁他睡着时偷偷出去拿药时,翻了半天也找不到藏在砖头后的荷包,你后背发凉,有了不好的预感,颤颤巍巍几乎认命一般的挪回了寝殿。
果然,本该阖眼安睡的法老王现在却斜倚在王座上,泛着绿光的深邃眼睛带着明显的煞气,死死的锁在你身上。
他在等你。
虽然你做好了心里准备,可还是怯懦的向后退去,还没退出殿门,就被随后进来的奴隶押着拖到他身边。
他强硬的把你拽过来禁锢在怀里,一手把玩着你圆润透着浅粉的手指。
原本你留着略长的指甲,可是因为你第一夜时反抗太激励划伤了他,这指甲就被他按着剪掉了。
“阿姜猜猜,没有这个东西……”
荷包里的草花被抽出来,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抿就把它捻成褐色的齑粉。
他摁住因为恐惧而不停颤抖的你,声音是风雨欲来的粘稠低沉。
“要多久你会有王嗣?”
(剧情 2)
你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碎金莲花纹样的纱幔下不时传出浓重的哭腔,紧接着又像是被弄晕过去了般渐渐消失。
床脚雕刻着眼镜王蛇与鹰头荷鲁斯狰狞缠绕的浮像,褚石粉绘制的九柱神眼角用铅粉勾出突兀的黑色眼线,平静的目光直视着帷帐之内。
良久,男人才起身。
凌乱的床褥间你难受的微微痉挛着,双目都被弄的涣散无神,红肿的菱唇依然无意识的喃喃着求他放过你之类的话。
被玩的快要坏掉了啊。
既然承受不住代价,为什么还要背着他服用避孕的药丸呢……
简直不可原谅。
阿蒙塞赫暗色绿松石般的眼眸从上方睥睨着瘫软成一摊烂泥的你。
既然这么喜欢吃药……
他拍手,殿外守候的哑奴就用金制的托盘呈进来一碗汤药。
黑色的药汁盛了整整一大碗,散发着难以忽视的苦味。
你直觉那是些不好的东西,但在阿蒙塞赫面前根本无力反抗。
"呜——"
褐色大手强硬的掰过你的面颊,不容反抗的掐着你的下颌把药灌下去!
苦涩的药汁因为你的挣扎不慎洒了一些出来,喝不下的部分从嘴角溢出,顺着纤白的脖颈缓缓淌下。
你的双手被束缚在头顶,暴力压制下只能停下徒劳无用的挣扎,被迫吞咽下那碗可以让你变得乖顺的汤药。
强横的药效很快起了作用,你的眼尾可怜的洇着水红,在药物的支配下呜咽着抱住他劲瘦结实的腰腹……
-
阿蒙塞赫离开后,哑奴把你钳制起来清洗,他们像是温顺无言的羔羊般只悉心完成自己的任务,和你不会有半句交谈。
你累的睁不开眼,被按在水里浑身无力的任人清洗,困倦到了极点,可沉重的心思却让你难以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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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孕的草药被销毁,在哑奴们无孔不入的监视下,稍稍有些异常的举动都会被报告给法老陛下,你根本不可能再找到其它方法避孕。
在葵水两个月不来后,你本能的察觉到腹中可能已经多了一个未成形的胎儿。
一个奴隶的孩子。
你不敢告诉阿蒙塞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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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更恐惧和他同房了。
最初你用葵水的理由推托了几次,无奈的用其他方法帮他解决,可时日增长,他越来越不满,你也只能硬着头皮满足他。
男人身上产自克里特岛的劳丹脂气味太过于浓烈,几乎彻底侵占了你薄弱的意识。
你拼命忍住反呕的欲望伺候他,几次被撞的面色发白,终于在他俯身想要吻你时,难受的趴在床沿边干呕!
阿蒙塞赫面色很不好看,指节咯吱作响,几乎想要叫人把你拖出去!
你想解释,可下意识护住腹部的细节却让他动作一顿。
“怀孕了?”
你面色煞白,无助的摇头还想否认。
“奴…..”
“生下来。”
简短的一句命令后,他就起身套上镶金腰衣丢下你冷淡的离开了。
看着他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你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般瘫软的靠在床头。
看吧。
你的想法是对的。
奴隶的孩子是永远得不到重视的。
——即使同样是法老的子嗣。
阿蒙塞赫是上下埃及之王,早晚会迎娶他的王后,届时你们母子难免会被厌弃为难,被扔到禁宫的角落里不闻不问,直到死在不知名的角落。
除非….. 离开王庭。
你摩挲着方才神不知鬼不觉被藏在身下的孔雀石令牌,难得的有些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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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蒙塞赫不再碰你,夜间拥着你入眠,在你半夜不舒服的醒来时,他即使烦躁也面色阴沉的帮你顺气,就像是……. 很在乎你一般。
他甚至纡尊降贵的给你布菜,特意命人做了你喜欢的蜂蜜糖绽,拌上清脆的莴苣递给你。
你胃口不佳,食之无味的吃两口就想放下,可在男人压迫性的目光下,只能忍着不舒服把食物都一一吃下。
“什么时候才会显怀。”
褐色大掌生涩的覆上你尚还平坦的小腹,他似乎只是个观赏新奇物件的旁观者,脸上并没有多少身为人父的温情。
你也不太清楚,怀孕的疲惫让你不想说话,安静的倚在他怀里休憩,在你快睡着前,似乎隐隐听到了男人又说了些什么。
“不要做不自量力的事。”
他意有所指。
-
窝藏令牌可是死罪。
你要快些行动了,万一阿蒙塞赫发现令牌不在,定然会怀疑你。
-
你猜的没错,那枚孔雀石腰牌果然是通行令,一路都很顺利,甚至有些….. 太顺利了。
直到——
“吼!”
护狮厚重的鬃毛在曝日之下偏向浓烈的焦褐色,铜铃大的眼睛一瞬不瞬的钉在你身上,它摆尾纵身一跃就挡住你的去路!
厚重的狮掌一巴掌就拍在你纤细的腿上,若不是收着力气,恐怕就要殃及你的小腹!
你吃痛的跌坐在地上,小腿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怀里的麻布袋掉落在地上,散落出几件本打算当盘缠用的金银物件。
男人胸前金制的眼镜王蛇护身符直勾勾的盯着你,他高坐护狮之上神色难辨,扯着缰绳的手上青筋暴出,唇紧紧抿成一条平直的线。
阿蒙塞赫暴怒的无以复加,周身骤然腾起的凶恶戾气叫嚣着要把你撕成碎片完完全全一点不剩的拆吃下去!
他翻身下地,一把抓着你的衣服把你拽起来!
“想带着王嗣逃到哪里去?”
“说啊!”
男人手劲大到几乎要把你的腕骨捏碎,细弱的关节处传来阵阵脱臼般的剧痛,疼的你说不出半句话。
你莫名出现在沙漠里,难保不是敌国的间谍,但阿蒙塞赫却把濒死的你捡回王庭中做他的私奴,允许你和他同吃同住,甚至把王嗣赏赐给你。
可你却自始至终都学不会驯顺!
真是……太不乖了。
掐住你脖颈的大掌猛地收紧,男人内勾外翘的碧绿眼眸危险敛起,面庞上不带一点多余的感情。
“我给过你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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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法老娶了东方的奴隶为王后。
一个卑贱的东方奴隶怎可成为上下埃及之王的妻子。
然而贵族刚提出异议就被阿蒙塞赫暴力镇压,殷红的血流过几尺高台,至此无人再敢置喙半句。
盛典之后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在众人以为她是不慎触犯了这位暴戾恣睢的法老陛下所以被秘密处决时,禁宫中却出现了混着东方血脉的王太子,此后王嗣繁盛,再无人妄议那位黑发黑眸的王后薨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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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厅众人散去后,阿蒙塞赫驱散了侍从回到寝宫。
头戴红白双层王冠的中年法老王更显稳重,胸前挂着荷鲁斯鹰头金饰,徽章周边点缀着珐琅缠蛇棕榈叶。
他在放置着薄胎瓷器的书架前站定,伸手将上面的器物转动了几下,随着咔哒一声,藏匿的石制暗门显露出来。
暗无天日的密室里还和他离开时一般,点燃的劳丹脂浅浅压下密室中难以挥散去的麝香味。
因为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你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密室里度日。
即使成了王后你也依然卑微的伏在法老胯下,战战兢兢的承受他不加节制的欲望,终日被锁在暗室中为他诞下尼罗河的王嗣。
数年间你改变很少,依然是尼罗河流域罕见的乌发雪肤,只是常年药物支配下面容洇着不清醒的薄红,浑浑噩噩的眼眸只有在阿蒙塞赫出现时才会流出一些光亮。
孱弱的身子上满满是被人蹂躏过后的可怖痕迹,长时间不见天日的软禁让你的肌肤白到几乎可以轻易看到青紫的血管。
男人在床沿边坐下,颇为享受你依赖的目光。
由于被强制灌了些禁药,你那双碍事的腿脚虚软的难以起身,连衣食起居都要仰仗他亲手侍弄,神智也越发昏沉健忘,到后来甚至只能记得他。
阿蒙塞赫很满意你如今的状态,即使这都是药物作用,可那又怎样呢,你现在眼里只有他一个人,浑身上下每一寸都被他的气息彻彻底底的侵占,这就是他想要的。
人要学会知足不是吗。
他俯身拉起你的手,垂眸轻吻。
“王后还是要多多努力”
“才能为上下埃及开枝散叶啊。”
可爱这一篇٩(๛ ˘ ³˘)۶